【太岳x东楼】杂草
草草地写完了本文，估计连1500+都没有，其实我也想认真地关爱小阁老的……自己看了一遍，既不甜也不虐，有些情节还略突兀，反正将就看吧……另外，如果在阅读本文时产生任何不适反应，请立即关闭！
——以下正文——
闲暇时分，严世蕃常常去亲自侍弄院角的一丛杂草。说是草，其实也有近人高，带些浅紫的中空茎干上覆着一层糙手的细毛，宽大的叶片上露水未凝，簇簇白花在商风中瑟瑟发抖。严府众人都不明白为何严世蕃对这丛毫无姿色的杂草情有独钟，后来经他自己解释，是因为这草的名儿叫做长生草。
除了精心照料杂草的时候，严世蕃的大部分日子还是正常的飞扬跋扈模样，带了几个人去饮酒作乐。甜白釉山茶暗纹瓷杯里，绛紫色的杨梅酒和着琴音一圈圈地荡漾。把酒言欢之中，忽然一瓷杯流星般掠过一人头顶，撞到屏风后弹回地上，碎瓷四溅。拥有这么高超的投掷技巧的人，只有严世蕃，于是众人皆习惯性地噤若寒蝉，紧张而无辜地齐齐瞅着他。
“看着干嘛？”严世蕃站起来，宽袖一挥，连碗都被扫到了地上，“每次都是老子赢，是不会玩射覆还是有意不让老子喝酒？”
“小阁老聪敏过人，我们哪里比得过？还是不玩这个吧。”众人明了，又是捧又是劝，终于让严世蕃坐了下来，拼了命地给他斟酒，生怕他不醉。
不过众人没料到的是，即使经过几番灌酒，严世蕃的投掷水平也依然不减。一声脆响，几乎与上次的命中点相同，又一个瓷杯碎掉了。这次他没有发作，而是径直走出去，脚步之疾令他的袍服翻飞，直到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严世蕃终于忍无可忍了，醉得已站不稳的他还没来得及被后面匆匆赶来的众人搀好便骂起来：“这杨梅酒酿了多久？苦味儿都出来了！酒没酿好，人也不长眼？信不信老子砸了这店！”
被撞的人笑着欠身作了个揖，并不答话，而是侧身给他让开了道。
“怎么是你？张居正……”严世蕃一怔，含含混混地嘀咕着，与人擦肩而过时，张居正忽然伸手拂掉了粘在他身上的小半块枯黄的叶子。
然后众人就装作没有看到小阁老陡然转身抓住张居正袖子让他还自己长生草叶片的样子，好言好语把他拥上了轿，留下一脸莫名其妙表情的张居正站在酒楼上，而那一小块枯叶早已被脚步带起的风掀得不知在何处了。
后来就听说那天严世蕃回府后，由于醉得厉害，硬是要把自己的杂草说成是瑞草现世，还煞有介事地写了进瑞草表。若不是鄢懋卿与罗龙文拦着，想必此时杂草与贺表都已摆在了气青了脸的嘉靖面前。
只能说严世蕃对他的长生草爱得太过深沉，连下狱的时候也要带上一把长生草的叶子。当听说自己的罪名将与沈炼、杨继盛有关时，严世蕃差点儿没一口水喷出来，面上装作心如死灰，实则想着当年沈杨之案是圣上定的，要是自己因此获罪，岂不是打了圣上的脸？不知怎的，后来罪名又被改作了通倭、逾制，这次他真的是心如死灰了，讨来纸笔托人送了封信出去，却只换来潦草地写着一句诗的纸条：
“早知今日事，悔不慎当初。”
行刑的那一日，西市围满了欢呼喝彩的百姓，只是没人看见倒下的他，手中还紧攥了一片杂草。严世蕃聪明一世，但他也没猜到，那个人接过他的信，连拆都未拆就随手丢到了一边。
万历十一年，曾经位高权重的首辅于逝世后惨遭抄家，那封信也终于被打开了，只有枯裂的叶片和简短的六个字：
“我归去，卿独活。”
————————
【注】中药材独活有个别名叫做长生草←_←
评论(10)